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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看电影】虎度门

2009年11月3日 Red Sox

虎度门是广东大戏(粤剧)的术语,意指演员出场的台口,一出虎度门,就要忘记本我,交自己的心,投入角色。《虎度门》中,因这戏里戏外,引出无数的错乱。

× 性别的错乱
冷剑心的女儿有个拉拉女友,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。老公阿陈急的不行对女儿威逼利诱,冷剑心却十分纵容,知道女儿成了同性恋也好象不担心。原来这女儿不是亲生,冷剑心只当她是自己的朋友。
冷剑心在戏里是文武生,play many many men。她的搭档李子雄,几十年来喜欢着她,对她忠心耿耿,甘当绿叶,和阿陈争着为她买臭豆腐。冷剑心对这份爱一直欣然接受,直到一天被女儿的拉拉女友点破:他是个同性恋,爱的是台上的你!

× 亲情的错乱
袁咏仪从新加坡来到香港,希望冷剑心能够多多扶持。心姐一下子就听出她是南洋大老官丁霜霜的徒弟。丁霜霜当年给过心姐胯下之辱,但心姐好象早已不记得了,对袁咏仪大力提携,趁着花旦怀孕把她扶上第一女主角,还认她为干女儿。
袁咏仪的男友阿俊从新加坡追到香港,引出心姐最痛苦的一段记忆。当年在南洋事业不成功,又遇人不淑,生下了个男孩没有父亲。也许是在两者中选择了唱戏,也许是根本“没得选”,冷剑心把儿子送给阿兰抚养。没想到如今这孩子长大成人,就是袁咏仪的男友阿俊。心姐为了不辜负阿兰的恩情,答应不与阿俊相认,看着唯一亲生的孩子但不能相认,痛心当初作出的决定,心中的挣扎可想而知。只有借着戏里劈山救母的沉香留下眼泪。

× 角色的错乱
冷剑心是粤剧界大牌,有无数的粉丝为她献花,献吻,献身。她们想要献身的,是台上的那个男人。心姐在台上,指点江山,风光无限,在台下的她,也不自觉的更愿意扮演男性的角色。她平时穿西装,双色皮鞋;她请来年轻的导演,推动粤剧的改革;她调解演员导演的矛盾,周旋于情人老公之间,游刃有余。但是,每当需要扮演女性的角色的时候,她好象总是有点心不在焉。平时除了唱戏没有什么爱好,只喜欢买彩票中奖;对老公的事情不愿意关心,工厂要关门了也从不察觉;对女儿完全信任事情也不太管束,很有当daddy的气概,倒是她老公总是婆婆妈妈,倒象个女人。
冷剑心六七十年代红透香港,但是在七十年代末才嫁给阿陈,女儿也不是亲生。其实比起丈夫女儿,她更爱的是戏。尽管她对女儿足够好,对丈夫也够义气,肯把所有私房钱拿出来,一起白头到老。
她为了唱戏而放弃了亲生儿子,为此而终生遗憾。但她觉得自己是没有选择的。她心里难过,但是只有在戏里,她才能够两次留下眼泪。
到底哪个是戏里,哪个是戏外?

× 导演,演员,电影

《虎度门》的导演舒琪,是香港资深电影人,不是那个靠三级片出名的女演员舒淇。内地很少有人知道舒琪,但他在电影这个圈子里也已经混了好几十年了,是杨德昌的好友,也参加过内地电影《北京杂种》,《霸王别姬》的制作。舒琪高中就开始写影评,靠影评进入电影圈,他的名人名言:做好导演不需要科班出身,也不需要经验,只要看电影足够多!
主演萧芳芳,从10岁开始当童星,一直红到了50岁。这是我第一次看萧芳芳的电影,她演的心姐,一个戏里面的男人,生活中的女人,不是同性恋,但是游离于戏里戏外之间,没有她这样的老戏骨压阵,这电影要逊色很多。萧芳芳当年凭着《虎度门》,继《女人四十》之后,再一次得到金马奖。
电影里很多小细节都很让人回味。那句“朝朝来了”让我自己跟着学了好几遍。一句No complain, I can manage it出现好几次,简直成了冷剑心的座右铭。
有些地方有遗憾。电影里一些笑料拍的并不可笑。一些情节冲突为了需要强行放在了一起,阿兰因为跟阿俊就要跟着他来到香港,进而向心姐全盘托出;十几天内冷剑心就做了告别演出;已定好的移民澳洲如此儿戏般的就取消;这些都显得牵强。
一部有遗憾的好电影,7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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